睡莲醒(校七十周年庆)
散文  2015年06月19日  阅读:613

她如睡莲,依入水中惊扰了涟漪,七十年的光景,成了淮河岸上最美的丹青。

我本落拓书生,癫狂的笔头终于触碰了风中的莲,世人称其子午莲,子时午刻最美的颜。不去想序了一甲子还多十载的前言,不去想写了大半个世纪的心甘情愿,且看她待在淮河岸,春来时寄素笺,秋去时硕果甜,夏日冬季又涂了一张兴致淋漓、永无边际的画卷。四季的轮番上演,只留下稍显斑驳的墙壁,和徒增的经年。

连云坠天低,湖风吹水起。夜风散开几圈涟漪。若我为琴师,要熟练一支曲,弹起睡莲指尖挽做的蜻蜓;若我为池鱼,将围绕这根茎,伴着琴曲舔舐藕端清长的弱须。一切,止于琴声不再续。人心散,无非陌路殊途相异,所以我们身隔两地;人心聚,便是同道千里亦往,因此我们心在一起。我只隔着岸堤,望着那朵莲,从微醺喝到酩酊,从日暮写至晨曦。

浮生一梦若蝴蝶,她的额上亦停留了万千蝶。七十年,月满亏了月缺,孩童成了耄耋,唯愿你即使鹤发亦要童颜,唯愿你一笑刻骨一梦不绝,唯愿此情不落窠臼不落唏嘘,唯愿此情辗转千载疯狂千届。七十年,蝉翼薄凉盛夏,烛火微热灯花,所以芊芊情歌为你响起,所以半生清闲撩拨蒹葭,因此圈圈年轮毫无印记,因此提笔相思落墨成枷。

甲子过了,十载也过了,睡莲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