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中人
散文  2018年03月02日  阅读:1767

意中人在梦里只有个孤独的轮廓,就像薄雾后的丁香,能见到的只有朦胧,即便你晓得她是心中所念,能嗅到的芬芳也是模糊样子。

江河湖海的奔波,斗转星移的邂逅,任凭话说得如何大气,拙稚的行为仍显空洞。缘分在凡尘的爱里扮演着媒人。你真的没有想向谁寻求温暖?谁啊?

晚春,孩童念起:夜来风雨声,花落知多少。字字戳心。究竟是写凄风苦雨落花成阵,还是雾迷止惑天清地明?不似约在黄昏后的情侣,也不似风雪夜归的旅人,一远一近,了然于胸。而意中人于你来说,握不住相遇的把柄,拿不好停留的分寸。说不透,说不透。

文笔再好,怎么写出她的模样?心胸再广,貌似只能寄住一人?又是夜晚,品味了一天阳光的君子兰终于肯开口搭理你:“我听说有位诗人创作的时候十分严谨,如果不想出满意的词句宁愿停搁数月,写完后还一直批改,从不曾定稿。我看你的脾气跟他一样,若是如我等花草孤独终老,你一定后悔此生。”“你说,诗人的妻,会理解他吗?”它沉默一夜。

湖边有亭,亭前有你。山水之间,总是多情的眼。熟悉了湖,你能耳语出心意,打水漂的时候,再不会觉得石子划破她的脸,甚至涟漪都成了对你温柔的回应。君子兰见你和别的花草聊得熟络,便不再深沉:“喂!你还没给我浇水呢!喂!你忘了把我搬出去晒太阳剌!喂!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!”你笑它幼稚多心,别忘了你们都未经太多事啊。继续相视傻笑,之后引荐它给湖光水色。接触得越久,越难启齿离合,你说她是仙,可活在人间;你说她缥缈,可的的确确在梦里出现。追不得,寻未见,究竟是谁?( 散文 风撩衣)

南国霜雪终于严寒,不再如女子温润,总有倔强的不肯在晴日消融,宛如固执的悲戚。说来也怪,我们不曾因反复品读快乐而愉悦,却一次次深陷在重样的忧伤深渊。兰花休憩,懒怠地享受冬日难得的阳光,你陪着它,两个生灵依偎在亭前。“你信佛吗?”“愿意信。”那也就深信因果,也讲究缘。缘来了,你为什么任其溜走?你看得见她的冷漠,怎么就迷茫于她的热情?“好怂啊你!”兰花笑道。“你不怂,怎不见你和隔壁的夜来香搭讪?”它沉默,想了半天憋着气抖着叶子说道:“今晚我就托橘猫捎话!”说完扭过头朝着太阳“呼哧呼哧”地撒气。不管它,继续思考你的未来。

时光唏嘘,山水娉婷,孤独的人啊困在梦里。 “你在写什么?”“信。”“寄给谁?”顿笔……它接着说:“字在纸上好孤独啊!”你从未可怜这些字,只是喜欢笔画的起承转合与抑扬顿挫,却从未认真对待一个字,没有赋予她们该有的侠骨柔情。而后你倚着亭子,春夏秋冬如此。

拜托鸟鹊衔上青天的信,至今没有回音。也许它被春雨折磨成碎片,散在秋雁的背脊,而在夕阳下,惊起波澜。涟漪是回应,辗转抵达湖面的羽毛也是回应。她是寄信人。

意中人在思绪万千成林的角落居住,她在通往你的各个道路的尽头等待。想穷尽华丽的词来形容,最后也只留下一句:红颜多旋叶,知己一二人。想不好结尾。